2016年9月2日 星期五

[宣傳]《穿越是門學問》

消失的這段期間,有追蹤POPO或FB的應該就曉得......
我是去寫別的稿子了XD
這次的新作是奇幻武俠類型,一集完結~已完稿(請安心開啃(*´ω`*)
因為是參加比賽,所以不能在這邊更,歡迎有興趣的朋友移駕到POPO賞讀~

《穿越是門學問》

簡介:


不是公主也不是美人,大學指考前一天,謝珂穿越成了六扇門的一名實習小捕快。
裝傻賣萌好不容易混過關,卻因為師兄師姐的案子而被拉去當臥底。

滅門血案中倖存的余二公子性情大轉,難道他也被穿越?
羅府大小姐反社會傾向好嚴重,會不會就是幕後凶手?
蕪童院裡時而呆萌痴傻、時而冷靜帥氣的阿冷,究竟是裝瘋賣傻還是雙重人格?

江湖一片腥風血雨,懸疑的凶殺血案到底是怎麼犯下的?
赤霄門與碧麟門的對立如何化解?是誰在幕後操控搧動?
專收棄兒的蕪童院裡又暗藏了什麼詭異?

左手令牌右手劍,人家穿越是去談戀愛,但她穿越卻是來打壞蛋!


《冥冥》七、屍變(4)




  當晚桑心仰躺在床上,徹夜難眠,段章向她坦露的一番遭遇實在太虛幻離奇,聽起來幾乎像電視劇裡的劇情,但又沒有電視劇那種扣人心弦……正因為這樣,所以才更讓她難以釋懷吧?
  這是真實的人生,段章的人生。

  他們和自己所處的幾乎像是不同世界,偏偏又是真實存在,一直都在,只是利用人們的常識判斷潛藏在普通人的視野之外。
  但即使經歷過濱海山莊的那次事件,桑心還是覺得彼此之間有一道明顯的分界,劃開這兩個世界,也許是因為山莊的事件正巧發生在人跡罕至的地方,所以讓她很沒真實感。
  直到這一晚,眼前那個看起來像個小混混、愛在衣著打扮上特立獨行,對別人生死假裝一點都不在乎、卻會在危急時刻毫不遲疑的伸出手,聲稱自己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、卻會在她洗完澡只披浴巾出來時,臉紅的大喊叫她快穿上衣服……這麼樣一個普通的男孩,一路逃亡居然是因為被自己的父親追捕,要他為家族的未來而犧牲。
  此時桑心才真正有了跨過那條界線的真實感。
  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了啊!又不是五百年前的古代!

  段章會不會胡亂編個故事給她呢?雖然也想過這個可能性,但桑心可沒有看露當時男孩眼中無意間透出的失落和苦澀,以及勉強維持的笑容下,掩飾得十分隱密的恐懼。

  恐懼。
  像他們這樣成天和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人,也會恐懼的事,究竟會是如何的可怕?

  望著天花板,桑心出神的胡思亂想最後被一通緊急來電給打斷。

  訓練出的習慣讓她快速翻坐起身,接起手機一看,居然是主任打來的?
  「我是桑心。」
  「是、今天剛去,還沒更進一步……咦?」

  那頭主任沙啞的嗓音說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。

  「好的,我知道了,這就接手!」一口應下,她臉色嚴肅的想了想,隨即起身走出房外,將剛剛一切雜沓的思緒全都暫時拋諸腦後。

  走向隔壁書房,段章住到她家以後就一直在那間打地鋪,剛推門打開電燈,窩在睡袋裡的青年就馬上驚醒過來,反應快得連她都訝異。

  「小心心……你幹麻啊?」一看清是桑心,段章便又睡眼惺忪的倒了回去,含糊的抱怨著。

  「出大事了,起來。」桑心走過去,不客氣的踢了踢睡袋裡的那一團。

  「唉喲!別亂踢啊!」彷彿是簑衣蟲般扭了扭,段章無奈的又探出頭,瞇著眼皺著眉:「什麼事啊?」

  「屍體不見了。」

  「蛤?」

  「羅家人的屍體,不見啦!」桑心手扠著腰低頭對他喊到。

  「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……」一閉眼,段章居然一副「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」的表情又縮回了睡袋裡。

  桑心一瞪眼,這樣都不當一回事,心是有多大啊?
  「不准睡了!起來跟我去法醫那裡!」

  「啊!痛痛痛……!」

  推推搡搡的把段章推出家門坐上車,桑心驅車直奔原本的停屍地點。
  按說屍體失蹤第一應該懷疑是不是竊盜,但主任的來電一口咬定這事已經進入了她的職責範圍,表示現場情況可能不是她這個外行人能處理的,這時候當然是二話不說帶上段章了。

  「便利商店停個車。」上車沒多久,段章就開始嚷嚷。

  桑心瞥了他一眼:「做什麼?」



  「拜託,好歹買杯咖啡吧?照顧一下員工福利好嗎?」打了個呵欠,段章不客氣的說。

  這傢伙真是一點也不知道要緊張,他的靈脈不是被封了嗎?還這副好整以暇的模樣,難道真有不少法寶伎倆?
  心中疑問叢生,桑心仍是在一間便利商店前停了車。

  「你要喝美式還是拿鐵?」下車之前,段章問到。

  「隨便。」桑心隨口回應。
  車窗外可以看到天空已經微微放亮,呈現宛若生苔池水的藍綠色,路上人車極為稀少,除了不知何方傳來鳥鳴聲,幾乎是一片沉寂,此時大概是台北這座不夜城最為寧靜的時刻了。
  真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!這種感覺在桑心的腦海中油然而生。

  段章回來的時候,除了裝有咖啡的紙袋外,手裡還另外抱了幾樣東西,仔細一瞧,居然是白米、精鹽,甚至有一瓶米酒。
  把除了紙袋以外的東西都隨意扔到座位底下,段章坐回車裡,無視桑心炯炯有神的目光,笑嘻嘻的打開紙袋,拿出其中一杯咖啡遞過去:「好啦!這才是開工該有的準備。」

  桑心接過咖啡,忍不住問:「你是不是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了?」

  段章美美的啜飲了一口咖啡之後,才悠然自若的說:「猜的、猜的,經驗累積。」

  只有這種時候,才會覺得這傢伙像個天師。
  重新發動車子上路,桑心想著。

  就在女警桑心與天師段章奔向前途未知的那一方、踏上調查屍體失蹤案件的道路時,同一座城市的另一個角落,也有一家人正在為了失蹤的屍體煩惱著。

  颱風過後好幾天,羅家血案依然在新聞上鬧得沸沸揚揚,黃家姐妹卻在為一件怪事心煩。
  他們那個不成材的大哥,連死後都不讓人省心,颱風豪雨造成的土石泥流,居然把大哥的墳給沖跑了!殯葬人員在天氣恢復穩定後順著泥石流搜尋,找到了已經破開的空棺,卻沒找著屍體。

  「我那時候說火葬吧!放骨塔哪有這麼多事?」妹妹皺著眉頭說。她年紀最小,在有記憶時就對這個成天生事的哥哥沒什麼好感,自然也沒太多感情。

  「怎麼又說這?」姐姐低聲斥責她,生怕讓老父親聽見:「現在重要的是該怎麼辦?怎麼告訴爸?」

  「還是先拖著好,看能不能找到大哥的遺骨,如果能找回一部分也好交代。」黃家姐姐的丈夫說。

  「找不到怎麼辦?難道要搞個假貨?」妹妹說。

  「別胡說了,總要找找看。」姐姐又斥唸她。

  他們藉著電視新聞的音量掩蓋,在客廳中低聲商議,卻不知道客廳後方的掛簾之後,黃老先生站在客廳燈光照不見的黑暗中,雙手撐著柺杖,神色哀戚,無聲的一嘆息。

  作為一名醫生,他卻不是個無神論者。
  也許連神明,都在懲罰他這兒子生前的惡行惡狀吧?

  黃老先生是個小有名氣的傳奇人物,他的醫生父親因為二二八事件而身亡,原本是護士的母親獨自扶養他長大,直到他也成了一位醫生,繼續父親未完成的行醫濟世之路。
  已經到該退休的年紀了,黃老先生卻仍放不下手,時常關注著醫療訊息、有事沒事還會去醫院晃晃,見到看不過去的狀況就回家打電話找他的學生們嘮叨叮囑一番,讓那些都早已獨當一面的醫生們對他是又愛又怕。
  「現在的社會,醫生不像醫生、病人不像病人。」這是黃老先生最常掛在嘴邊的話,說到激動處還會用力叩著柺杖,口沫橫飛。

  這樣擇善固執的黃老先生,卻有個不成材的兒子,知道的人都為之唏噓。

  猶記得兒子小時候,總喜歡纏著奶奶說過去舊時代的故事,但也許是他們都疏忽了,說了故事後沒有補充給他足夠健全的觀念,到了青春期的兒子開始從乖巧走向偏執與暴戾。
  恨那些害死爺爺的人、恨早已作古的前人、恨教授史觀的師長、恨掌權執政者,好不容易社會風向漸漸改變,民主加速進化的腳步,但政黨輪替後過高的期待造就的失望又再度加深了他的憤世嫉俗,他憎恨眼前一切看不慣的人事物,用暴力包裝失落,將自己的痛苦不順遂歸咎於他人、乃至整個社會。

  「你可以悼念那個時代、你可以試圖讓這個時代更好,但千萬不要去憎恨、不要去憎恨任何人。」
  後來的黃老先生在將自己的人生故事說給孫輩們聽時都格外小心,他不想再次造就出大兒子那樣被仇恨所灌澆而扭曲的人格。

  那是大時代的悲劇,要說誰有錯呢?每個人都在做著當初自認為是對的事,大家都只是想更好的活下去而已。是非對錯不該由他們這些後人來追論,從過往的錯誤中學習,繼續跌跌撞撞的前進,才是他們這些後輩人的使命,畢竟,憎恨與偏激的心,不就是當時造成悲劇的主因嗎?
  黃老先生想這樣告訴兒子,但卻已經來不及了。

  他那個不肖子,在一場行車糾紛時因為砍傷人而逃亡半年多,不知道和哪些狐群狗黨廝混,最後又被捲入另一起酒後群架的衝突,混亂中頭部重創不治身亡。

  送走了兒子,悲傷的黃老先生顯得沉默寡言不少,幸好他還有兩名孝順的女兒。排行老二的姐姐已經婚嫁,和丈夫及一對幼子就住在樓上,最小的女兒則是和老父親住在一起就近照顧,同時還有一名外籍看護幫忙。
  日子也就這樣過著,總鬧事的長子走了之後,黃家反倒安穩平靜許多。

  沒有想到,安穩的日子居然又再次因過世的長子起了風波。

  黃老先生想起一個老朋友,原本也是他的患者,後來兩人結為至交,那位老朋友似乎對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比較了解,或許自己該去拜訪一下老友,說不定能夠有找回兒子屍骨下落的辦法。